二廚的野望

幫兒子洗澡時, 看到他扁平的肚子, 有感而發的說:

"Your but is smelly, but your belly is skinny. 有押韻喔!"

開車時, 問後座的兒子學校發生什麼事:

"把拔, 今天 William 要我去跟 Charlotte 說 You are sexy."

...卻道天涼好個秋...

練完足球回家的路上, 兒子跟我說:

"I want be Skilled and Styled."

兒子從小就很享受音樂, 自從玩伴一個個開始找鋼琴老師報到, 加上回台灣看阿公每天自娛娛人, 他竟主動要求學琴. 很可惜, 好景不常, 學了才知道上鋼琴課不只是去見溫柔的日本老師, 回家還要練習! 於是, 老婆和我就開始被他的碎碎念轟炸:

媽媽說: "兒子, 你是我的寶貝. 那媽媽是不是你的寶貝?"

兒子: "媽媽, 妳又不是我生的, 怎麼可以做我的寶貝."

.......

開車載兒子去上學, 兒子突然在後座說到:

逛書店是兒子三歲半後每周必做的活動. 持續三年後, 書店好像變成他家一般. 甚至還能糾正他媽媽: "Barns and Noble 後面沒有 s. 不是 Barns and Nobles...:p" 其實兒子去書店也沒幹什麼好事, 前半小時玩電子書 Nook 上的電動, 後半小時看他喜歡的 Super Heroes 圖畫書. 不過只要能習慣氣分, 願意常常來, 偶而能安靜的聽故事, 我和老婆倒也沒有管他一定要讀正經書. 

第一次在書店寫作業

利用勞工節假期與朋友帶小孩到 San Antonio 海洋世界散心. 結果一群無情無義的媽媽們到了人工衝浪池邊, 就自動自發的在大陽傘下聚成一團聊天, 小孩當然是扔給男人了...

經過了第一天的校車驚魂記後, 兒子又面對搭校車的第二考驗: 交校車朋友. 因為這學期改路線, 住在隔壁 Majestic Oaks 社區的熟面孔都被分到另一台校車上, 兒子只有從頭開始再努力.

兒子小一第一天上學, 坐校車回家就發生意外. 今年校車會繞進社區, 他老媽高高興興的想迎接兒子, 卻等不到人下車. 這次的司機又特別守規矩, 不讓家長上車檢查, 所以老婆只有飛奔學校, 找人負責去...

兒子才六歲, 就會一些簡單的乘除法. 這完全是他媽媽的功勞. 像我一般的六年級生, 小時候學數學, 不就是熟背九九乘法表, 然後在紙上擺好陣式, 一步一步借位進位, 按手續演算. 老婆的教法卻大不相同. 乘法是加法的衍生: 2 乘 2 是 2 加兩次, 5 乘 5 是已經熟悉的 5乘 4 再加五. 除法則是分豆子: 兒子有一盒紅豆, 專門讓他自己找答案. 只要不是除不盡, 或是分母太大的, 他會用紅豆自己運算.

一直想帶兒子去學功夫, 選來選去, 最後決定學巴西柔術. 原因很簡單, 小朋友間的打架十次有九次會演變成地上的扭打, 這時巴西柔術就可以派上用場.

自兒子還小開始, 對讀書習慣養成這門功夫, 我就是汪培珽小姐的忠實信徒. 不但買了許多她私密書單上的讀本, 還徹底執行 "書要隨手可得" 這條信念. 汪小姐說得好, 小孩子並不是時時刻刻都願意看書的. 可是如果當下看書是比較好的選擇, 比如說: 立刻閉眼睛睡覺 vs. 念 10 分鐘再睡, 或是專心大便 vs. 邊念邊上廁所, 小孩子通常都會自動的選後者. 即使是順手隨便抓一本, 也能高高興興的享受讀書. 所以, 兒子的書早已入侵了主臥室, 客廳, 飯桌, 還有廁所.

我們家 Aaron 出生時黃疸素偏高, 前兩個禮拜被密集檢查, 抽了三次血. 說到嬰兒抽血, 還真是驚心動魄. 只見護士往 Aaron 腳跟劃了一刀 (腳跟的血管比較粗), 然後抓住腳板, 使勁的往小腿推. 每次腳趾接觸到小腿骨, 腳跟就滲出一滴巨大的血球. 還好老婆做月子, 躺在床上不能跟, 不然看到這光景, 不淚流滿面才怪. 至於 Aaron, 因為神經沒長好, 根本不覺得痛. 常常我看的心驚膽跳, 他卻閉上眼睛睡著了.

兩個月後第一次回診打疫苗, 護士手法特別. 她把 Aaron 放在架高的診療檯邊, 再把懸空的兩隻小腿向下彎, 用力往床緣按, 大腿的肌肉自然就拱起來方便注射.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嬰兒的超短記憶, 打完針數三秒, Aaron 已經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雙手飛舞, 自顧自的玩起來.

第一針

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腿上有三道繃帶?

四個月後第二次回診, 聽過太多小朋友看見醫院白色建築物就開始哭鬧的例子, 老婆和我還特地一路把嬰兒車加蓋, 希望 Aaron 看不見東西, 不留下壞印象. 結果是完全沒用: 嬰兒第六感比大人靈敏, 一進醫院, 就感覺到空氣中緊張的氣分, 也就跟著開始緊張. 第二次打針的反應與第一次有何不同? 四個月大的 Aaron 已經學會撒嬌, 打完針哭著就是要媽媽抱. 窩在媽媽懷裡, 竟然還敢惡狠狠的瞪了護士一眼. 希望 Aaron 的選擇性記憶不要記住護士, 不然我們每次帶他回診都要聽他哭鬧了.

又來了...

還有口服的

我要媽媽... 嗚...

OK. Aaron, 為了紀念你第一次打針, 老爸特別改了周董的老梗情歌: “最長的電影” 給你. (本來想改全首的, 可是實在是太忙了, 你就將就點, 接受副歌吧…)

再給我三秒鐘, 讓我把刺痛都隨風.
別貼上了繃帶, 那膠會黏腿要我怎麼忘記.
記得妳叫我再來吧, 兩個月後我再來吧.
妳說妳打針 不是因為心狠.


PS. 寫著寫著突然想到, 周董 07 年的歌如果是老梗, 我每天在聽的 70 年代 Classic Rock 不成了老梗搖滾…

如果各位春天來休士頓, 有一天空檔, 又不想去 NASA 朝聖, 這兒有本地人的旅程建議: 去看德州州花 Bluebonnet.

準備好照相機, 從休士頓順著 290 高速公路往 Austin 方向開,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車程, 在德州農工大學所在地的大學城附近, 就可以看到路邊開始出現一叢叢耀眼的藍色. 尤其是在四五月陽光充足的日子, 這一大片的藍可以妖豔到囂張奪目的地步. 千萬不要看到第一片藍, 就急急忙忙的下車. 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的好景點. 建議沿著外線, 順著車潮慢慢開, 找一處面積夠大, 又不需翻牆鑽籬笆, 好接近的地方停下來. 也不用多好的相機, 這種自然美景, 隨隨便便就能拍出一大堆能帶回去炫耀親友的好照片.

 
照完像肚子餓, 繼續往下開到 Chappell Hill, 這裏是德州人的驕傲: Chappell Hill 牌香腸的產地. 這種香腸, 號稱有完美的牛豬, 肥瘦肉比例, 加上全美有名的德州煙燻技巧, 我最愛夾在麵包裏, 配上烤過的洋蔥和青椒一起食用. (寫著寫著, 我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有減肥考量, 不想澱粉蛋白質一起食用? 沒關係. 烤過的香腸沾著德州烤肉醬吃, 也是人間美味.

餵飽肚子想來些甜點? 繼續往下開. Brenham 有名鎮美南的 Blue Bell 冰淇淋廠. 問問待過美南的人, 什麼牌冰淇淋最好吃? 回答通常不是台灣熟知的杜老爺, 或是 Nestle, 十之八九是 Blue Bell. 我剛來美國時, 還喜歡吃些複雜的口味, 像是 Rocky Road. 現在已經反璞歸真, 獨愛最簡單的 Homemade 香草. 德州炙熱的夏天裏, 塞一湯匙 Homemade Vanilla 進嘴, 那股沁涼 + 香醇, 真是享受. 這家未上市公司極重品質, 冰淇淋不運到離工廠過遠的地方. 所以很多美東和美西偏北的大城, 買不到 Blue Bell 冰淇淋. Blue Bell 甚至自信到用: “我們只賣自家吃剩的冰淇淋” 做廣告詞. 可見它受歡迎的程度.

OK. 酒醉飯飽, 照相機裏存著滿滿的相片, 如果有多餘的時間, 可以一路飆到 Austin, 去第六街鬼混過夜. 不然, 在回休士頓的路上, 還有工廠直營店可逛. Coach, Nike, Brook Brothers, True Religions…  包準你買到行李箱塞不下.

講了這麼多, 跟 Aaron 一點關係都沒有. Aaron 太小, 不能吃美食, 強帶他出來, 只見一路委屈的眼神, 好像在訴說: 這麼熱, 為什麼不在冷氣房裡睡覺. 小藍花是三小, 能吃嗎? 到處的蜜蜂, 螞蟻, 一不小心就會害我被咬. 再不掉頭回家, 我就哭給你們看…

所以我這趟回應德州傳統, 拍嬰兒+小藍花叢之旅, 還沒開到大學城, 就隨便找個地方下車, 草草應付了事. 真是無奈啊…    

小藍花? 能吃嗎?

熱!

想騙我用大眼睛? 門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正發生著許多大事. 墨西哥灣漏油, 希臘缺錢, 台灣漁民遭索馬利亞海盜劫持, 件件引人注目. 我家 Aaron 卻只關心一件事: 晚上洗完澡會不會被吸鼻子. 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老爸的錯, 沒趕小孩出生前, 就先一步撤掉臥房的地毯. 整天被毛屑刺激, 怪不得 Aaron 鼻子常發出咕嚕咕嚕的馬嘶聲. 最慘的是, 還會邊吸奶邊堵鼻子, 影響進食. 所以每日一吸通鼻道是絕對必要的.

一開始我們用的是醫院發的手動吸鼻器. 手動的好處是一切動作控制在我. 該吸裏面一點, 大力一點, 旁邊一點, 自己都能決定. 問題是, 吸鼻器頭很大隻, 每天努力吸的結果, 讓 Aaron 一丁點的小鼻孔, 有朝彭恰恰等級邁進的趨勢, 當場嚇得我們趕快尋找替代品. 現在用的則是 Graco 的電動吸鼻器. 好處是電動的不耗力, 頭管又細, 無腦的捅進去按鈕狂吸就好. 壞處是, 吸的過程看不到成果, 過分擔心的父母, 會有吸越久, 越不放心的趨勢.

Aaron 被吸鼻子的反應? 還用說, 有不明物體入侵鼻孔, 不拼命的反抗才怪. 整天聽朋友說他們的小孩多好帶, 洗完澡, 歡天喜地的跟媽媽一起抓鼻涕蟲. Aaron 洗完澡, 才剛要穿衣服, 就全身僵硬開始掙扎. 照理說, Graco 電動吸鼻器附有幾十種音樂, 每天換音樂邊放邊吸, 可以轉移小朋友的注意. 可這對 Aaron 一點用也沒有. 聽到這些白癡兒歌, 他就知道那隻嚕嚕叫, 專攻擊鼻孔的怪物又來了. 不只是大哭, 還會兩隻腳用力狂蹬, 朝壓著他老爸的鮪魚肚使勁攻擊.  

Graco Nasel Clear

不只 Aaron 不喜歡被吸鼻子, 我們做父母的, 也不忍心看到小朋友這麼痛苦. 吸鼻子時間到了, 老婆就把 Aaron 推給我: 我還要餵奶的, 不能製造壞印像. Aaron 趴到我身上只能聯想快樂的東西, 然後高高興興的吸奶. 我則是怪老婆整天反映過度, Aaron 有一點鼻音就受不了.

或許我們應該回復古法, 用嘴來吸…

別吸了!

別吸了!

來美國後才發現, 洋娃娃應該是當初西班牙帝國強盛時, 庶民崇拜皇族, 依照王室成員臨摹出的產物. 撇開後期發展出的芭比娃娃不談, 一般洋娃娃常見的圓臉, 黑頭髮, 濃密睫毛與大眼睛, 跟購物中心常見, 被媽媽推在車裏照顧良好的墨西哥嬰兒, 實在有夠像. 有一次, 背有宿疾的老婆, 在 Macys’ 看見一個落單的墨西哥小女孩, 跌坐地上, 眨著長長的睫毛和大眼睛, 可憐兮兮的向她伸手. 老婆竟然毫不猶豫的做出醫生的絕對禁令: 彎腰一口氣把她抱起來. 可見西裔小朋友可以多可愛. (不過後來又碰見同一個小女孩, 用同一招裝可愛換抱抱. 真是從小就顯民族性.)

等到自己有了小孩, 也想拍些爆可愛嬰兒照留念. 可惜事與願違, Aaron 的單眼皮, 做不出水汪汪大眼睛的效果. 直到一次餵完奶, 陰陽差錯的被我們找到方法.

嬰兒胃還沒長好, 吃完奶需要拍背, 幫他打嗝排出胃裏的脹氣. 隨著 Aaron 比較能控制脖子, 我們也從抱在胸前, 把嬰兒下巴擱在肩膀上的拍背法, 進階到讓嬰兒坐在腿上, 面朝外, 稍微前傾, 一手扶著胸, 一手拍背的姿勢. 可能是這個稍微前傾的動作, 刺激著 Aaron 微微的向上看, 也間接的讓他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的照片收集裏, 也多了許多的大眼睛照.

我也有大眼睛

小大人

爸爸最滿意的一張

小眼睛也能很可愛

再複習一遍: 讓嬰兒坐在腿上, 面朝外, 嬰兒稍微前傾, 一手扶著他的胸, 叫另一個人從嬰兒的正面掌鏡. 就這樣, 單眼皮寶寶也能有大眼睛可愛照.

兩點溫馨的叮嚀:

嬰兒往上看, 自然會造出抬頭紋. 這時需要打光去紋.

這個向前傾的姿勢, 很像蹲馬桶. 平時躺著排不出的便便, 很可能噗噗噗一口氣都放出來. 再加上是坐姿, 尿布擠貼著屁股, 缺少堆便便的空間, 大便很可能逆著竄到背上. 不過, 為了拍照, 這點兒全身沾滿黃金便的犧牲, 絕對值得!  

這篇如果要下英文標題, 我一定會用 “Flip, Baby, Flip”. Obama 最近改變初衷, 通過了新的能源法案, 放寬美國境內的勘油限制. 嗜血媒體當然不放過他, 紛紛翻出當年死對頭共和黨的競選口號, “Drill, Baby, Drill” 陶侃 Obama. 所以當看見 Aaron 第一次翻身, 我心裡想到的就是這一句: Flip, Baby, Flip.

話說時間回到 Aaron 出生後的 2 個月又 4 天, 我出差不在家, 晚上老婆興沖沖的打電話來, 報告Aaron 第一次翻身. 2 個月又 4 天耶, 這會不會太快了. 談著談著, 我們已經可以預見, 在這早熟的美國社會裏, 剛滿 16 歲的 Aaron, 跟著小女生屁股後面亂轉, 不願意回家看爸媽的慘劇… (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當下老婆和我就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 長這麼快做什麼? 壓著他, 不給他練習.

可是, 凡人父母終究抵不過造物主下的指令. 就像以後要學走路學講話, 嬰兒到了這個時間, 就是有想掙脫臉朝下, 什麼也看不見的趴睡姿勢的衝動. 緩了最多 2 個禮拜, Aaron 還是正式的學會了翻身.

以下是 Aaron 翻身的影片.

力氣用到下半身, 失敗:

裝可愛也不會有人幫你, 失敗; 撐的久不代表成功, 失敗.

成功的翻身:

首先, 以右手為軸承, 左手奮力的把頭撐到最高點. 接著, 利用大頭重力加速, 先將頭落到右肩的另一邊. 然後, 運用腰力, 把下半身轉向. 這個 Aaron 兩段式翻身表演, 就此完成!

最後叮嚀一句: 電腦前的小朋友不要學, Aaron 是有練過的. 如果你的頭沒 Aaron 大, 沒有被媽媽照八餐操練大頭向下伏地挺身, 翻身還是循序漸進的來好…

要說老公姓什麼不好聽, “張” 和 “朱” 一定排前兩名.  很不巧的, 我家小姐念書時, 和室友一人挑了一位姓張和姓朱的男友. 每當沒男友指使, 功課不忙, 交誼廳電腦又被霸占, 兩個人就會窮極無聊的 “髒太太” “豬媽媽” 彼此叫個不停, 完全沒有中文系文藝美少女該有的文靜嫻淑. 也許是對這個姓氏的報復, 剛知道自己懷孕一個月的老婆, 對性別不詳的小孩取了以下的名字:

男的叫張東東, 女的叫張西西.

當然, 我們沒有狠心到真取這名字. 英文 “Dirty Little Thing” 聽起來很俏皮, 中文 “髒東西” 可是完全的不能被接受.

但是, 兒子生下來沒多久, 老婆和我就注意到一個大問題. 書上說, 初生嬰兒的需求很簡單, 哭了第一檢查尿布, 第二餵奶, 第三試著幫嬰兒入睡. 照著跑一趟, 哭的原因自然能浮現. 我們家 Aaron, 餓了會哭, 想睡覺睡不著會哭; 尿布濕了, 不論是側漏背滲, 弄的一身黃金便, 還是尿布積滿液體, 包著重重的一坨彷彿在練吊陰神功, Aaron 總能處 “便” 不驚, 怡然自得. 這不是貨真價實的 “髒小孩” 嗎?

不過還好, 爸媽的憂慮只持續了兩個月. 隨著休士頓進入早春, 溫度直線上升, 濕濕黏黏的尿布配上接近華氏 80 度的高溫, Aaron 終於受不了了.

唉… 旁人終究是不能明白, 老婆和我第一次看見 Aaron 因尿布濕而哭的喜悅.

Aaron 照片集:

我的笑容不賴吧?

不要搔我癢!

愛睏...

不讓我睡? 吃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