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 12 日的大清早, 老婆和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走進了醫院. 這是我們的第一胎, 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懵懵懂懂的, 好像在書上都看過, 心理卻沒個底. 只希望有人能按下那個快轉鍵, 一切能快速, 但順利的跑過. 我們去的這家 Methodist Willowbrook Hospital, 算是很新的醫院. 幾個朋友的小孩都在這裡生的, 早就耳聞醫院單人待產 (生產) 房乾淨, 設備良好. 重要的是, 不用聽其他產婦的呻吟, 不會還沒生, 就被搞到神經緊張.
助產的護士, 是位五官亮眼的黑人 (護士 K). 當時我心想, 小孩帶回台灣, 有的好說嘴: 台灣有幾個小孩是被黑人護士接生出來的. 可是沒隔多久, 馬上又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這位護士 K, 很有做經理人的潛能. 一些瑣事, 像是扶孕婦起床, 或是撿拾掉在地上雜物, 第一選擇竟然是命令站在一旁的準爸爸我去做! 這不證明了殷素素教訓兒子張無忌的名言: 碰到美麗的女人更要小心… 更扯的是, 她還誤診生產進程. 明明是 5cm, 卻被她說成是 9cm. 害老婆中午就過早 push 了一輪. 不過從這之後, 護士 K 就變得很小心. 唉… 就像管理課教的, 罪惡感是讓人做事的捷徑.
這樣撐到傍晚, 終於可以進入最後的奮鬥. 這位護士 K, 是屬於那種猛張飛型的, 絕不放過任何一次陣痛. 只要儀表上秀出一個高峰, 她一定是 1234, 2234, 3234, 再 push 一次. 可是, 媽媽的肚子裏實在是太舒服, 我家小孩被 push 了幾小時, 都沒有些許要出來的跡象. 甚至連老婆的陣痛指數都降低了許多. 
之後護士換班, 接手的是護士 C. 雖然同是黑人, 她的接生法卻大大的不同. 她只是一路默默的把催生針計量調高, 然後一路默默的盯著儀表版, 偶而會讓老婆 push 個一兩下, 安靜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 有時我看儀表版的陣痛指數飆的超高, 護士 C 卻沒動靜. 忍不住問她一句, 也不知道是經驗豐富, 一切盡在掌握中, 還是無計可施, 一切順其自然, 她都這樣回答: 我們放過這一輪吧, 小孩也要休息… 挖嘞, 超沒說服力的. 幾個小時後, 可能是我的不安已經很明顯的寫在臉上, 她才拉我到助產的位置, 指給我看: 你兒子的頭已經在口口了, 就差最後一下的奮鬥.
別看是最後的一下, 時間又過了幾小時, 小孩還在原位 push 不出來. 老婆早已精疲力竭, 有難逃被切一刀的認知. 終於, 盼了許久的醫生全副武裝的出現. 別看他已經 60 幾歲, 平常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模樣, 一上助產位, 他就惡狠狠的吼了一聲 PUSH! 這聲夾雜了威嚇, 命令, 鼓舞, 有如出自內功澎湃武林夙老的 PUSH, 我想我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老婆也好似重拾了所有力氣, 在吸塵器的幫助下, 終於生下了 Aaron.
附上幾張 Aaron 的照片.
媽媽的胸部好溫暖, 還有聽慣的心跳聲, 好舒服.
別看我剛出生, 我其實是很老的.
你以為我在笑嗎? 別傻了, 我只是想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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