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廚的野望

上完 “高人” 老師的課, 兒子的樂譜竟成了滿紙 "誇張”.

拜師的當天, 老師就提到, 兒子的優點是認真. 不過, 也有伴隨的缺點. 身為噓寒問暖, 把屎把尿, 陪了兒子八年的父母, 怎聽不出弦外之音. 因為認真, 所以會勉強自己服從指令, 也造就了兒子非凡的模仿力, 與願意照說明書操作按圖索驥的好習慣. 可是, 音樂是情感的延伸 – 九官鳥可沒感動人心的本事. 而且, “認真” 是場面話. 兒子沒練過的手指, 配上內斂的個性, 既使是節奏音準到位, 彈出的聲音總給人一種說好聽是 “Innocent”, 說不好聽是孱弱的感覺.

一聽到這個評價, 初次拜訪的我, 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短短 30 分鐘的觀察, 老師就點出了兒子個性的精髓. 讀理工組的我, 始終相信解決問題的第一步是認清問題. 而且, 老師願意花時間觀察, 證明他能應材施教, 決不會用一套教法硬灌輸學生. 果不其然, 其後的課堂, 總不斷聽到: “不夠”, “你怎麼想”, “勇敢彈出來”, “朗朗這裡不會管這麼多” (老師與朗朗師出同門), “多看 Glenn Gould 表演 – 但不要學他的坐姿”. 矯枉要過正成了老師的藥方, 誇張再誇張的警語也佈滿兒子的樂譜.

結果呢? 這劑藥方還真有用. 以下是高人老師修正的前後對比. 第二個影片中, 兒子試著提速, 節奏有問題, 但可明顯聽出起伏與自信. 重點是, 他在第影片結尾秀出的滿足表情, 我想他也認可老師了吧…

後記: 上完課, 每每上演抓糖果大戲. 克制的兒子總選一顆最想要的, 但老師卻鼓勵, 還親自示範一把抓. 他說, 當兒子能放膽抓, 就是鋼琴能大幅進步的時候. 五節課過去了. 剛開始, 我還在旁敲鑼打鼓, 現在反而希望他能堅持. 第一堂課不敢抓, 非得旁人不斷鼓勵才做, 這未免有 “乃覺五堂課” 之譏. 堅持也是一種勇氣, 可別被人把不堅持給量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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