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老王賣瓜, 張小弟的閱讀能力絕對是他的強項. 不只小三入學鑑定成績大大超越同儕, 他還有興趣坐下享受讀書. 身為父母的我們, 當然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 老婆念念不忘的是小嬰兒餵奶瓶時, 強迫兒子靜下來聽故事, 讓他從逃避到喜歡的歷程. 而我則是整天拿自兒子三歲半開始, 每周固定帶他逛書店, 風雨無阻的毅力來說嘴. 直到昨晚聽了 PBS 的 ARM Report: Why aren't kids being taught to read? 才驚覺他閱讀能力的養成, 是有科學根據的.
括弧裏的是網址. 強烈建議學齡前父母研讀. 以下是我的心得筆記. (連結)
學說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 將小孩丟進每天都能聽大人講話的環境裏, 就算沒人教, 小孩子最終也能自己學會說話.
讀書則否. 人類創造文字記事, 帶動文明突飛猛進, 可基因演化卻趕不上腳步. 小孩子的閱讀能力是要被教導, 是自學不來的.
在美國, 有兩派教導閱讀的理論. 傳統的是帶著小孩, 經由一個字一個字的拆解與朗誦, 建構閱讀能力. 新派的做法, 則是模擬學說話的流程, 務必確保小孩能在書堆中長大, 期待最終小孩能像學會講話一般, 自己學會閱讀.
何者為真? 這是永無止境的爭論. 目前佔上風的是新派. 資源豐富的美國, 每校每班都設有圖書館. 老師會替學生設目標, 鼓勵學生閱讀. 只要有心, 每個小孩都能接觸書本. 曾經有極端學者, 將傳統派逐字拆解朗誦流程, 視為浪費時間, 是阻止學童接觸更多讀本的障礙. 但總體而言, 現今教法還未徹底揚棄傳統, 只是將比例大幅縮減.
問題是, 人類接觸新文字時, 沒能力將其直接轉換成已了解的意象. 大腦必須將相對來說 "新" 創造出來的圖像文字, 應對到跟隨人類幾千萬年, 比較 "老" 的說話能力區, 再經過比較與搜尋, 找出關聯性. 有時是應對到記憶體內某聽過大致吻合的聲音, 有時是用相似音節片段 (字根) 的訊息, 然後試著建立, 或是用猜測成像. 一旦成像後, 下次眼睛看到相同的文字, 腦袋才能直接做反應.
所以, 如果沒教導小朋友一套有效率的文字轉聲音技巧, 既使接觸再多的書, 學童不會的文字還是不會. 碰到越多唸不懂的生字, 自然就越沒興趣讀下去.
這時你可能會問, 為什麼不教小孩查字典? 是的, 查字典是認新字的正解. 但是, 現在小孩要攝取的資訊遠遠超過我們這群 "上一代". 據我觀查, 兒子閱讀時, 只要新字不影響對故事內容的擷取, 與其放慢腳步細查, 他寧願差不多的去猜 - 反正重要的字下次還會出現, 下次再用上次猜測的結果去驗證, 如果不和情境, 下次再重猜囉...
一開始, 我很在意兒子的方法. 在我們這一代, 囫圇吞棗, 不求甚解, 差不多先生, 都是嚴厲的指控. 可反過來說, 兒子念的書, 不論是質還是量, 比起同年齡的我, 早就超越許多. 也許在這資訊爆炸, 機率與 CP 質取代純粹對錯的年代, 他的方法才能達到大量攝取新知的目的.
對英語系, 採用自然拼音法的美國, 文字轉聲音技巧就內建在字母裡. 拿到一組從未碰過的生字, 學童照著自然拼音法拆解, 必能八九不離十的發音. 能正確發音, 大腦就有方向進行前述比對流程. 可是, 照文章所述, 很多學校教閱讀並不著重於教拼音! 太早讓學童接觸大量生字, 只是在變相逞罰他們不純熟的文字轉聲音技巧, 提早扼殺學童念書的興趣.
幸運的是, 老婆在兒子進幼稚園前, 就找了 "Meet the Phonics" (連結) 這套教材, 讓兒子邊玩邊學. 他的幼稚園語文老師, 也花了不少力氣教自然拼音法. 這也難怪當兒子第一次超齡讀到厚厚的 Chapter Book, 既使不懂含意, 也能雞哩咕嚕的一路念下去.
所以, 如果小孩子有閱讀英文書的問題, 第一步要查的是他對自然拼音法運用的熟練度!
聽完廣播, 第一個感想是: 中文比較難學. 一個沒有標註注音或拼音的生字, 當然沒方法把它轉換成聲音去做比對. 可是, 大學讀中文系的老婆點醒了我: 中文有形聲字啊!
上網一查, 中文造字有象形, 指事, 會意, 形聲, 轉注, 假借六法. 從西方的角度看中文, 除了形聲字, 不能從文字造型與組合領悟出發音還真不直接, 真難搞. 可是, 假設你身處上古時代, 出了洞口要去打獵. 突然間, 一隻花紋斑斕的老虎跳到面前. 你要等到老虎大吼一聲, 才開始逃命, 還是在瞄到老虎的一瞬間, 就腳底抹油? 也許大腦不能直接將文字轉成意象, 但大腦必能直接將所見連結意象. 全盤西化的進程中, 產生了注音與拼音法, 加速了文盲的掃除, 也侷限了中文啟蒙教育於聲音工具中. 是不是該重新運用視覺效果 - 比如藉由講解六書在文字上的運用, 來加速學童 (尤其是我家這種小 ABC) 的中文學習?
同場加映老婆的說文解字課. 其實學中文字可以是很有趣的...
日: 看太陽久了, 中間會出現黑點.
烏: 在黑色的鳥頭上看不到黑眼睛, 所以 "鳥" 字頭上象徵眼睛的那一橫就被拿掉了
間: 太陽從門縫中露出來
人: 彎腰忙農活的勞動者
家: 非也, 非也, 不是我們一家都是豬的意思. 而是剛好古人家裏 (屋簷下) 都會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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